2007年4月8日 星期日

掬水軒命理叢書---《塔羅真簡單之笑傲塔羅》

掬水軒命理叢書---《塔羅真簡單之笑傲塔羅》

作者:尋楊(shingyon-chen)

發行人:上官沁琳

出版:掬水軒文教事業

台北市,天南路,地北街,99巷9號(找得到算你厲害)

印刷:2007年4月5日初版一刷



寫在前面:

1. 對不起金庸先生ORZ及笑傲江湖書迷

2. 不要問我為什麼寫這個,大概是壓力太大了

3. 本文之大師係戲稱,本人於卜道亦未窺堂奧,只所以著作本文,一方面出於無聊、抒發壓力,另一方面亦有感於各類塔羅書籍太過浮氾,各類命理節目將塔羅功能太過神化所致。一如不同之塔羅牌有不同之含意,各家論點皆有其長,亦有其短。無視論固為一大創見,但無視論對於事件的定點、前後關係定義太過廣泛,由牌與牌之間可以組合成各種繁複的意義,難以擷取片面而形成系統。

4. 本書版權為掬水軒出版事業所有,凡未經同意而轉貼、轉載、翻印、發行者,委由江氏叔姪法律事務所追究法律責任,凡檢舉或自首查明為真者,得無償要求尋楊大師免費占卜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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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介紹:笑傲塔羅為《塔羅真簡單》叢書第一集,將塔羅、武俠與胡扯亂掰等元素結合,期望給讀者一個一新耳目的笑果。作者於幽默之中,蘊藏了多年來占卜的真實案例與實務經驗,深入淺出的討論了各種牌陣的用法與占卜原理,解牌原則。並相當程度針貶了近年充斥社會的塔羅亂象,於導正善良海俗、創造和諧價值,其功可謂厥哉大焉。本段節文則改自金庸先生巨著《笑傲江湖》海滄浪傳劍一段。



本回出場人物:

海滄浪(原海滄浪)—老子曰:「上善弱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又云:江海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谷王。是以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聖人處上而民不重,處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可為卜者之箴言。故以海名之,復以滄浪示其大,以代指著有成就之真大師。



賈大師(原田大師)---坊間一切欺世盜名塔羅大師



余思道(余思道)---追尋塔羅之道的熱血青年



這是一個熱愛塔羅的臥底警察埋伏在黑心斂財命理公司的故事:



桌面擺了一副克爾特十字的牌陣,一位青年焦心苦思的盯著牌陣,怔怔的想著出神,一個身上掛滿各種不知所云的水晶,穿著西裝,背後的精油水氧機不時噴出廉價的檀香精油劣質品。

賈大師說道:「余小弟,咱們已切磋了一日一晚,再切磋下去,你終究是鬥我不過的,雖有你海太師叔不斷指點,終歸無用。你還是乖乖的隨我上電視招搖撞騙去罷。」

余思道正要答話,忽聽得身後有人冷冷的道:「倘若我當真指點幾招,難道還收拾不下你這小子?」

余思道大吃一驚,回過頭來,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工友制服的白鬚老阿伯,神氣抑鬱,臉如金紙。余思道心道:「這老先生莫非便是三條巷子外,傳說一卜定貧富,二卜斷死生的神秘老人?他是從哪裡上車的?怎地跟蹤我到這裡,我竟沒半點知覺?」心下驚疑不定,只聽賈大師顫聲道:「你……你便是海老先生?」那老者歎了口氣,說道:「難得世上居然還有人知道海某的名字。」余思道心念電轉:

「本局中還有一位前輩,我可從來沒聽局長、學長說過,倘若他是順著賈大師之言隨口冒充,我如上前參拜,豈不令天下好漢恥笑?再說,事情哪裡真有這麼巧法?賈大師提到海滄浪,便真有一個海滄浪出來。」

那老者搖頭歎道:「余思道你這小子,實在也太不成器!我來教你。你先解那一張『教皇』,跟著便解『寶劍一』,再解那一張『權杖一』,接下來從原來牌陣的順序重新……」一口氣滔滔不絕的說了十張牌的牌意。

那十張牌的正逆位牌意余思道都曾背過,但思路和牌面意涵,卻無論如何連不在一起。那老者道:「你遲疑甚麼?嗯,十張一氣呵成,憑你眼下的修為,的確有些不易,你倒先試解一遍看。」他嗓音低沉,神情蕭索,似是含有無限傷心,但語氣之中自有一股威嚴。余思道心想:「便依言一試,卻也無妨。」當即解了中間那張「教皇」,講述了教皇牌心靈禁錮的含意,第二張「權杖ACE」便解不出來,不由得一呆。那老者道:「唉,蠢才,蠢才!無怪你是逐張解釋學說的信奉者,拘泥不化,不知變通。塔羅之道,講究如行雲流水,任意所至。你解完那張『教皇』,右手權杖向上,難道不會順勢連過去和權杖ACE一起解嗎?塔羅書上中雖沒這種牌例,難道你不會別出心裁,隨手配合麼?」這一言登時將余思道提醒,他思路一轉,自然而然的便解出了「教皇」體制化、階級關係的牌意,不等牌意解死變老,已轉「權杖ACE」。思路泉湧、一發不可收拾,輕輕巧巧的順便解了「寶劍ACE」,轉折之際,天衣無縫,心下甚是舒暢。當下依著那老者所說,一張一張的連貫下去,講到牌陣最後一張的「五角星國王」,正是解完了十張牌,突然之間,只感到說不出的歡喜。

那老者臉色間卻無嘉許之意,說道:「對是對了,可惜斧鑿痕跡太重,也太笨拙。不過和高手過招固然不成,對付眼前這媒體大師,只怕也將就成了。上去試試罷!」

余思道雖尚不信他便是自己太師叔,但此人是塔羅高手,卻絕無可疑,當即重新切牌,將牌刷地展開一個漂亮的半月形,轉身向賈大師道:「賈兄請!」賈大師道:「我已見你解了這十張牌,再討論同一個牌例,還有甚麼意義?」余思道道:「賈兄不願動手,那也很好,這就請便。在下要向這位老前輩多多請教,無暇陪伴賈兄了。」賈大師大聲道:「那是甚麼話?你不隨我到電視台,賈某今年的經紀約難道便白白送在你手裡?」轉面向那老者道:「海老前輩,賈大師是後生小子,不配跟你老人家過招,你若出手,未免有失身份。」那老者點點頭,歎了口氣,慢慢走到大石之前,坐了下來。賈大師大為寬慰,喝道:「再來!」又展開了一個大衛之星的牌陣,向余思道叫囂起來。

余思道凝神一瞧,牌面上竟然又出現了「正義」、「寶劍ACE」等牌,他一張解完,後著源源傾瀉,思路清晰,所解牌面有些是剛剛克爾特十字抽到的,大部分卻在那老者所解的十張之外。他既領悟了「行雲流水,任意所至」這八個字的精義,塔羅功力登時大進,和賈大師拆各抽了數張牌。突然間賈大師一聲大喝,余思道定睛一瞧,面前的牌陣裡有著寶劍十、塔、惡魔等牌。余思道登時倒抽一口涼氣,為之窒息。

賈大師大聲笑道:「你不隨我去電視台,老子在節目上封殺你。」他本來和余思道稱兄道弟,言語甚是客氣,但這番百餘招的劇鬥一過,鬥得性發,居然自稱起「老子」來。

余思道滿臉紫脹,搖了搖頭。賈大師咬牙道:「一百張也好,二百張也好,老子贏了,便要你跟我去電視台。他媽的十張之約,老子不理了。」余思道想要哈哈一笑,看到面前塔、惡魔、寶劍十等牌,無論如何笑不出聲。

忽聽那老者道:「蠢才!逆位雖然是反解。你面前逆位的「塔」「惡魔」,從賈大師眼中看來不就是正位嗎?那張『寶劍十』,不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認賠殺出,僥倖逃過一劫的牌意嗎?」余思道腦海中如電光一閃,精神大振,道:「惡魔、塔」兩張牌講的是你對我的誘惑,可不是在講我,「惡魔牌」是謊言與欺瞞,「塔」是上天的懲罰,看來閣下恐怕是逃不了詐欺的官司了。賈大師悶哼一聲,委頓在地。

余思道沒想到自己隨口這麼一戳,竟將一個賣遍開運精品的「招搖撞騙」賈大師的假面具輕輕易易的便戳破。

他偷偷看了賈大師電腦上進貨出貨的價目表,不由得又驚又怕,這賈大師果然藉著螢光幕曝光的知名度,黑心斂財。霎時之間,對那老者欽佩到了極點,搶到他身前,拜伏在地,叫道:「海檢察官,請恕本人先前無禮。」說著連連磕頭。那老者淡淡一笑,說道:「你再不疑心我是招搖撞騙了麼?」余思道磕頭道:「萬萬不敢。徒孫有幸,得能拜見本門前輩傳說中的海檢察官,實是萬千之喜。」

海滄浪搖搖頭,說道:「你是逐張解釋學說的信奉者,我本不想教你塔羅。但我已經……已經……決定退休,破案獎金,我是不會跟你搶的。那晚試你功力,不過讓你知道,偉特牌『圖像解牌法』倘若用得對了,又怎能讓人問到啞口無言。解不出面前牌形。我若不教你兩招,難以逼得這賈大師立誓守秘,你跟我來。」說著穿過會議室,走進商品陳列室。余思道跟了進去。海滄浪隨手拿起一本塔羅書籍說道:「書上這些偉特牌正逆位的的圖形與牌意,你大都已經看過記熟,只是解讀出來,卻全不是那一回事。唉!」說著搖了搖頭。余思道尋思:「我在這裡研究牌面,原來太師叔早已瞧在眼裡。想來每次我都瞧得出神,以致全然沒發覺洞中另有旁人,倘若……倘若太師叔是保安……嘿嘿,倘若他是保安,我就算發覺了,還不是會被殺人滅口?」只聽海滄浪續道:「劉局長這套逐張解釋論,當真是狗屁不通。你本是塊大好的材料,卻被教得變成了蠢牛木馬。」余思道聽得他辱及局長,心下氣惱,當即昂然說道:「檢察官,我不要你教了,我出去逼賈大師立誓不可洩漏檢察官來過就是。」海滄浪一怔,已明其理,淡淡的道:「想來劉局長對你頗多照顧,好罷,以後我不提他便是,他叫我海老,我稱他一聲『小劉』,總稱得罷?」余思道道:「檢察官不罵我局長,晚輩自是恭聆教誨。」海滄浪微微一笑,道:「倒是我來求你學藝了。」余思道躬身道:「徒孫不敢,請檢察官恕罪。」海滄浪翻著書上偉特牌的逐張詳細圖解,說道:「這些解釋,確是解讀偉特牌的重要關鍵,其中大部分都被人忽略,連劉……劉……嘿嘿……連你們局長也不知道。只是解釋雖然精妙雖妙,一張張的分開來解,終究會給旁人問倒了……」

余思道聽到這裡,心中一動,隱隱想到了一層塔羅的至理,不由得臉現狂喜之色。海滄浪道:「你明白了甚麼?說給我聽聽。」余思道道:「太師叔是不是說,要是各張渾成,便可對答如流?」海滄浪點了點頭,甚是歡喜,說道:「我原說你資質不錯,果然悟性極高。這些無視論講法(註,塔羅的一種革新技術)……」一面說,一面點了一個推廣無視論的〤〤〤〤網頁。余思道道:「這是無視論的發明者?」海滄浪道:「你不知道麼?這個網頁,便是無視論的孕育發源地了。」說著隨便點開一個網頁。余思道奇道:「怎麼這無視論的論點只出現在這裡?」海滄浪道:「你一定要追根究底,不就是陷本文作者於不義嗎?盡問這些學派鬥爭,還有時間學塔羅麼?」余思道道:「是,是,請檢察官指點。」海滄浪歎了口氣,說道:「這些無視論宗師,也確都是了不起的聰明才智之士,竟將傳統重視牌陣關係的塔羅形式破得如此乾淨徹底。只不過他們不知道,世上最厲害的鬥爭,不在學理高低,而是陰謀詭計,人情世故。倘若落入了別人巧妙安排的陷阱,憑你多高明的塔羅分析手法,那也全然用不著了……」說著抬起了頭,眼光茫然,顯是想起了無數舊事。

余思道見他說得甚是苦澀,神情間更有莫大憤慨,便不敢接口,心想:「莫非我逐張解釋派果然是『比武不勝,暗算害人』?海檢察官雖是牌陣逐張解釋派的人,卻對這些卑鄙手段似乎頗不以為然。但對付叛逆傳統的無視論,說些偏激的詆毀言論,似乎也不能說不對。」海滄浪又道:「單以塔羅之道而論,這些魔教長老們也不能說真正已了解了牌陣的真正價值。他們不懂得,牌陣是死的,解牌之人卻是活的。固定牌陣破得再妙,遇上了活用牌陣的高手,免不了空口無憑,只有任人屠戮。這個『活』字,你要牢牢記住了。學牌時要活學,解牌時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練熟了幾千萬個牌陣,看過幾千幾萬個案例,遇上了真正高手,終究還是給人家破得乾乾淨淨。」

余思道大喜,他生性飛揚跳脫,海滄浪這幾句話當真說到了他心坎裡去,連稱:「是,是!須得活學活使。」海滄浪道:「各類媒體中各有無數蠢才,以為將師父傳下來的技巧磨練得爐火純青,自然而然便成高手,哼哼,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熟讀了人家解牌案例,做幾個簡單預測是可以的,但若不能自出機杼,能成一代大師麼?」他這番話,自然是連劉局長也罵在其中了,但余思道一來覺得這話十分有理,二來他並未直提劉局長的名字,也就沒有抗辯。

海滄浪道:「活學活使,只是第一步。要做到出手無牌陣,那才真是踏入了高手的境界。你說『各章渾成,便可應答如流』,這句話還只說對了一小半。不是『渾成』,而是根本沒有固定的牌陣。你的牌陣使得再渾成,再精簡,只要有跡可尋,終究有答不出來的時候。但如你根本沒有牌陣的想法,也沒有無視論的想法,又怎麼會被問倒?」余思道一顆心怦怦亂跳,手心發熱,喃喃的道:「根本無陣,百問不倒?根本無陣,百問不倒?」陡然之間,眼前出現了一個生平從所未見、連做夢也想不到的新天地。海滄浪道:「要切肉,總得有肉可切;要斬柴,總得有柴可斬;別人要挑剔你,破你牌陣,你須得有牌陣給人家來破才成。一個從未學過塔羅的常人,看了牌面隨口亂講,隨便擷取兩張牌做片面牌意的連結,偶爾也會神準。你見聞再博、思考再細密,也猜不到問卜者對哪一張牌感應最強,對哪一張感應次強,感應到什麼感覺。就算是塔羅出神入化的宗師,也猜不到問卜者對牌面的看法,只因他心中並無牌陣的存在,『破牌陣』這個想法,便談不上了。只是不曾學過塔羅之人,雖無牌陣的想法,卻每每解錯牌意。真正上乘極致的塔羅藝術,則是能百發百中而決不是胡亂連結、隨口胡謅。」他隨手牌了幾張牌,刻意不像無視論,也不像什麼牌陣對著余思道,道:「這一次的占卜,要從哪一張先解?」

余思道不知他這是甚麼牌陣,一怔之下,便道:「這不是牌陣,因此破解不得。」

海滄浪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了。學塔羅之人解牌陣,總要先問清楚問題的類型和相關的人事,懂得這些有跡可尋的線索,你只須知道連結的技巧,一出手便能超越牌陣,答到問卜者的心坎裡。就算無視論也是並排相間,雖云無牌陣,但是左右連結,不也是一種牌陣?但問塔羅之人心中是沒有牌陣的,你不是問卜者,卻自己決定哪一張釋關鍵牌,這不是很好笑嗎?」余思道道:「要是無視論也泯滅有牌陣、無牌陣的執念呢?」海滄浪道:

「那麼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二人論到如何便如何,說不定是你高些,也說不定是他高些。」歎了口氣,說道:「當今之世,這等高手是難找得很了,只要能僥倖遇上一兩位,那是你畢生的運氣,我一生之中,也只遇上過三位。」余思道問道:「是哪三位?」海滄浪向他凝視片刻,微微一笑,道:「逐張解釋學派的信奉者之中,居然有如此多管閒事、不肯專心學習牌陣的小子,好極,妙極!」余思道臉上一紅,忙躬身道:「弟子知錯了。」海滄浪微笑道:「沒有錯,沒有錯。你這小子心思活潑,很對我的脾胃。只是現下時候不多了,你將這本書的偉特牌解釋融合貫通,設想如何一氣呵成,然後全部將它忘了,忘得乾乾淨淨,一個牌陣也不可留在心中。待會便以甚麼牌陣也沒有的塔羅解法,去鬥那賈大師。」余思道又驚又喜,應道:「是!」凝神觀看書上的案例。過去數月之中,他早已將書上的各種牌面記得甚熟,這時也不必再花時間記憶,只須將許多毫不連貫的牌面設法串成一起就是。

海滄浪道:「一切須當順其自然。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倘若串不成一起,也就罷了,總之不可有半點勉強。」余思道應了,只須順乎自然,那便容易得緊,串得巧妙也罷,笨拙也罷,那七十八張招偉特牌的正逆位解釋,片刻間便聯成了一片,不過要融成一體,其間並無起迄轉折的刻畫痕跡可尋,那可十分為難了。他隨手抽出一張兩張、左拼右湊,心中半點也不去想書中所講的案例,順著思路也好也好,天馬行空也好,只是隨意馳騁幻想,有時心中突然跳出幾個宛如電視劇、小說才會有的光怪陸離情節,亦不禁暗暗得意。他從師練習塔羅十餘年,每一次占卜,總是全心全意的打起了精神,沐浴更衣,子時午時不占、疲勞不占、占卜對象有月事不占、且針對每一個問題,每一張每一個細節不敢有絲毫怠忽。劉局長教學極嚴,眾弟子習牌占卜,解牌順序間只要稍離了尺寸法度,他便立加糾正,每一個細節總要練得十全十美,沒半點程序錯誤,方能得到他點頭認可。余思道是開山門的大弟子,又生來要強好勝,為了博得局長、隊長的讚許,練習占卜時加倍的嚴於律己。不料海滄浪教劍全然相反,要他越隨便越好,這正投其所好,解牌時心中暢美難言,只覺比之痛飲數十年的美酒還要滋味無窮。正使得如癡如醉之時。

海滄浪見余思道略有心得,抽出一張牌,翻開是張戀人,問道:「如果這張牌講的是我對妳這小伙子的感覺,該怎麼解?」

余思道一驚,弓起身來,向海滄浪道:「檢察官,我從來不知道妳有這種癖好…這…這可為難的緊」

海滄浪搖頭道:「呸呸呸,誰跟你有龍陽之癖」令狐道驚道:「戀人牌最主要牌意不就是戀人?」海滄浪道:「天可憐見,字面解釋派教出來的都是這種蠢徒,無怪乎各大媒體充斥著抽一張問運勢的奇怪戲碼,戀人除了愛人,不也有心靈氣合、臭味相投、關係和諧等寓意嗎?妳不知道該選哪一個意思來解,難道不會再抽一張確定一下嗎?」

余思道一聽,立即反駁:「先師課徒之時,每每強調,未能於一張牌之中解出正確意思,便是三流術士,因此看到每一張牌,就要想到第一關鍵字。莫非有誤麼?」

海滄浪露出一幅不以為然的神情,道:「這麼說來,整個世界全都可以用七十八個單字解釋了?是也不是?」

余思道一時語塞,海滄浪已抽出一張牌,疊在戀人之上,道:「當第一張牌不能滿足問卜者的需求,何妨抽第二章?如果你相信占卜的話,抽一張會準,怎麼抽兩張就不準了?」翻開了牌,是張教皇。

余思道心道:「是了,想來檢察官是嘉許大獲愛徒之意了。」道:「徒孫斗膽,求懇檢察官將塔羅占卜的密法盡數傳授。」海滄浪道:「你要學本官的《塔羅真簡單》,將來不會懊悔麼?」

余思道一怔,心想將來怎麼會懊悔?一轉念間,心道:「是了,這《塔羅真簡單》並非逐張解牌派的正宗法門,檢察官是說只怕局長知道之後會見責於我。但局長本來不禁我涉獵各種牌陣,曾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再者,我從這裡的書中,已學了不少色彩學、卡巴拉、神秘學、易經等等解法,連十惡不赦的無視論解牌技巧也學了不少。《塔羅真簡單》如此神妙,實是塔羅占卜者夢寐以求的絕世妙技,我得蒙本門前輩指點傳授,當真是莫大的機緣。」當即拜道:「這是

徒孫的畢生幸事,將來只有感激,決無懊悔。」海滄浪道:「好,我便傳你。這《塔羅真簡單》我若不傳你,過得幾年,世上便永遠沒這套解法了。」說完微笑點頭不語,微表嘉許之意,才又說道:「你去看看卡巴拉的解法。」

余思道得海滄浪指點後,解牌時心中有牌意亦無牌意,存牌面之意,而忘牌面之形,卡巴拉的解法本來就變化莫測,似鬼似魅,這一來更無絲毫跡象可尋。這樣一來,又教了數個時辰,余思道忽然笑道:「《塔羅真簡單》當真神妙無比,令弟子得窺塔羅之堂奧,只是局長怎麼從來未曾提起。」。海滄浪忽然嘆道:「這《塔羅真簡單》的密法你局長沒見識過,這套叢書,他倒聽見過的。只不過他不肯跟你們提起罷了。」余思道大感奇怪,問道:「卻是為何?」海滄浪道:「師門恩怨,何足道哉?今日我得此佳徒,當真是大慰老懷,要讓人知道我《塔羅真簡單》絕非技不如人。當日我師傅賢扯澹對此心法已然琢磨得爐火純青,神而明之,存乎一心。挾此技法環遊世界,欲求一算錯被翻桌的機會而不可得,那是他老人家已將這套《塔羅好簡單》使得出神入化之故。同是一個牌陣,同是一張牌,解出來時準確度大不相同,這《塔羅真簡單》自也一般。你縱然學得了此項心法,倘若解牌時心有旁鶩,畢竟還是解不出問題精微深奧的細節,此刻你已得到了門徑,要想多對少錯,再苦練二十年,便可和天下神算一較長短了。」

余思道越是學得多,越覺這《塔羅真簡單》之中變化無窮,不知要有多少時日,方能探索到其中全部奧秘,實在是一點也不簡單,聽檢察官說要自己苦練二十年,絲毫不覺驚異,再拜受教,說道:「徒孫倘能在二十年之中,通解賢扯澹前輩當年創製這《塔羅真簡單》的遺意,那是大喜過望了。」海滄浪道:「你倒也不可妄自菲薄,賢扯澹前輩是絕頂聰明之人,學他的解牌法,要旨是在一個『悟』字,決不在死記硬記。等到通曉了《塔羅真簡單》的寓意,則無所施而不可,便是將全部變化盡數忘記,也不相干,占卜之際,更是忘記得越乾淨徹底,越不受原來牌陣、牌面的拘束。你資質甚好,正是學練這套劍法的材料。何況當今之世,真有甚麼了不起的神算,嘿嘿,只怕也未必。以後自己好好用功,我可要去了。」

余思道大吃一驚,顫聲道:「檢察官,你……你到哪裡去?」海滄浪道:「我本在這間公司當工友,已當了數十年,今日前一時心喜,出洞來授了你這套心法,只是盼望賢扯澹前輩的絕世心法不遭滅絕而已。怎麼還不回去?」余思道道:「檢察官,本部大隊人馬正往此處前來,何不權且留下,與局長等同期故友共敘當年?」海滄浪厲聲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見逐句解牌法的蠢蛋,連你也非例外。」見余思道神色惶恐,便語氣轉和,說道:「思道,我跟你既有緣,亦復投機。我暮年得有你這樣一個佳子弟傳我心法,實是大暢老懷。你如心中有我這樣一個前輩,今後別來見我,以至令我為難。」余思道心中酸楚,道:「檢察官,那為甚麼?」海滄浪搖搖頭,說道:「你見到我的事,連對小劉也不可說起。」

余思道含淚道:「是,自當遵從檢察官吩咐。」海滄浪輕輕撫摸他頭,說道:「好孩子,好孩子!」轉身按了電梯地下停車場的樓層按鈕。余思道跟到電梯邊,眼望他瘦削的背影進了電梯,雖電梯門關閉緩緩隱沒,不由得悲從中來。

余思道和海滄浪相處數個小時,雖然聽他所談論指教的只是塔羅心法,但於他議論海範,不但欽仰敬佩,更是覺得親近之極,說不出的投機。海滄浪是高了他數期的檢察官,可是余思道道內心,卻隱隱然有一股平輩知己、相見恨晚的交誼,比之恩師小劉,似乎反而親切得多,心想:「這位檢察官年輕之時,只怕性子和我差不多,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任性行事的性格。他教我塔羅心法之時,總是說『人玩塔羅,不是塔羅玩人』,總說『人是活的,牌是死的,活人不可給死牌面所拘』。這道理千真萬確,卻為何師父從來不說?」歎了口氣,為賈大師靠上手銬,趁著大隊人馬前來的空檔,拿起牌便練習起來。練了一會,又以關鍵字解讀法解牌。他一呆之下,搖頭苦笑,自言自語:「錯了!」跟著又練,過不多時,心念一動,又是關鍵字解牌法,不禁發惱,尋思:「我只因本門解牌法練得純熟,在心中已印得根深蒂固,解牌時稍一滑溜,便將練熟的關鍵字解牌法夾了進去,卻不是《塔羅真簡單》解牌法了了。」突然間心念一閃,心道:「檢察官叫我解牌時須當心無所滯,順其自然,那麼用關鍵字解牌法,有何不可?甚至便將色彩學、容格原型、無視論等技巧夾在其中,又有何不可?倘若硬要劃分,某種解牌法可使,某種解牌法不可使,那便是有所拘泥了。」此後便即任意發招,倘若順手,便將逐張解牌法、以及無視論的種種技巧摻雜其中,頓覺樂趣無窮。但各種塔羅牌的牌面固然各不相同,無視論的解法更加沒有系統,要將這許多不同路子的技巧融為一體,幾乎絕不可能。他練了良久,始終無法融合,忽想:「融不成一起,那又如何?又何必強求?」當下再也不去分辨是甚麼招式,練了下去,直到大隊人馬破門而入…..

2 則留言:

  1. (直接用滑鼠狂捲好久才跳過以上那些@@)



    ..........你真的有認真在寫論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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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當然有!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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