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8日 星期一

逍遙遊簡析

大學唸莊子只覺無聊冗長,因為當時偏愛老子格言、濃縮膠囊式的教誨。可是莊子行文實在太過隨性,再加上實在要有些文言文程度才看得懂,因此當時對莊子實在只有支離破碎,一知半解的程度。
研究所後又讀莊,十分神往不沾塵垢的空靈境界,但也同多數人一樣,認為書中所述的是種心靈寄託。
第三次讀莊,總算了解莊子是個老實頭,話講得有夠白,是我執念過強,心靈便秘,才不能里略書中描述皆屬真實,唯不著色相而已。
與朋友閒聊切磋時每舉逍遙遊為例,才發現現代人多未經中文薰陶,累得我每次都要從頭再講,每次都要一一解釋實在太過麻煩,所以乾脆像上篇心經簡釋一樣寫篇小文,希望能夠一勞永逸。
當然成心人造,看法總有疏漏不周全處,不過我不會假惺惺寫什麼尚祈指教,你願意指教就指教,要不要接受是我家的事,如果對以下詮釋不滿意,基本上只會代表三件事:
一、我的程度不如你,既然這樣,你的指教我可能無法領會,所以不必指教。
二、你的體會低過我,若是如此,我不接受你的指教,也在情理之中。
三、妳我是不同類型的人,道不同,不相為盟,既是這樣,有什麼好費唇舌的?

以下,為滿足本人搞怪本性,並表示個人對奧修的景仰,本篇行文公然剽竊奧修慣用知本位句法,但相信奧修是大師不會介意這種雞毛蒜皮小事才是。

照例,進入文字之前,先要做些行前教育:
首先,莊子是成道者,無庸置疑,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平凡人,請勿驚訝。莊子的見解是無與倫比的,他有一種超強的魅力,到達一種中國知識份子都嚮往的超然境界。他的空跟老子一樣純粹,但不是剔透與消融,他的寧靜他的美跟老子一樣,但卻比老子更為豐富。天地日月山川蟲魚鳥獸都網羅在他的筆下,他的美不是幾何的,不是哲學的,是自然的,消融於整體的生生不息,莊子認為凡自然就是好的,連暴力也是好的,自然生生不息,存在不會創造無意義的事物!凡是不自然的努力就是醜陋,殘酷是醜的,心機是醜的,自私是醜的,就連道德也是醜的,而偽善則是最最醜的。
其次,莊子不是神,他是仙人,猶有人形人貌,但那純粹的美是無庸置疑的,永恆的寧靜是可以啜飲得到的。莊子追求的不是佛陀、耶穌、孟子一般的超人,他認為人應該返本復初,乘唯一個純粹的人,活出存在賦予的潛力。許多成道者都透過拒絕的路徑達成,莊子走的卻是條截然不同的路,莊子不拒絕任何自然給的東西,凡是自然的,就有意義。莊子沒有拒絕性,所以娶妻,他沒有拒絕死亡,妻子死後他鼓盆而歌,他沒有捨棄人世,有一份極度平庸的工作,享受身為平凡人的樂趣。事實上很多大學教授都是說謊家,她們口口聲聲說景仰莊子,嚮往莊子,想成為莊子,但她們甚至沒有對學校裡的油漆工笑過,她們從來沒有看得起警衛,但事實上莊子只是個油漆工。

現在讓我們進入經文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語譯:
北海有條大魚,叫做鯤,鯤大到不可思議,一翻身可以讓全中國都發生十級大地震。一個不小心,鯤魚便轉化為鵬鳥,鵬鳥的身體跟鯤魚一樣大,差別在多了一對天使的翅膀。奮力振翅,翅膀遮蓋了整片天空,流蘇如彩霞在整個天空翻飛。這種鳥,大限到了就會回到當初來的地方,因為鯤活動的地方在北海,姑且就稱那裡是南海吧,不過南海其實已經不是海了,他在天上,所以聽說也有人稱為天堂。

簡析:
第一件要了解的事,各位都是佛,唯一的區別是甦醒的程度,有的是覺醒的佛,有的是睡的佛。莊子的時代不知道有佛陀,所以他用另一個比喻,所有人都是鲲,這些鯤通通都有化鵬的潛力。鯤鵬本質上是同一種生物,魚和鳥是她們的兩種型態,就像一個佛跟一個平凡人都具有肉身,但她們的能量狀態與覺知程度,簡直比天地還要遙遠。鵬是鯤變來的,正如一個佛也是從人類身份蛻變而來的,鵬就是達成那個本質,而鯤還保持在遲鈍的狀態,鵬知道本質可以不倚賴物質存在,但身為鯤魚還需要無明之海來滋養茁壯,直到正確時機的來臨,那時候鯤可以遷移到另外一個世界。莊子不是個懶散的人,他極度講究效率,凡是與回歸自然無關的努力他都不做,
要是能夠回歸自然,他就是快樂的努力者,因為他知道,當妳把眼睛張開,內在的天空有一個無邊無際沒有極限的世界。
「經文說」:「海運則將徙於南冥。」這是什麼意思呢?密宗說,人類身體由四大構成,而人死亡時地水火風四種元素會逐一分解崩壞,從最粗重的土能量開始,靈魂會經歷海市蜃樓、光點、螢火等現象,最後只有覺知會留下,隨後業緣相感,進入下一段旅程。所謂海運就是指能量分解的震盪過程,在震盪中能夠清楚辨別覺知與粗重能量的差異,而那份覺知就是極樂的感覺。

「齊諧者,志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掊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
語譯:
齊諧,是奇幻小說作家,風靡齊國的程度就跟哈力波特作者J.K.羅林不相上下。他的小說形容大鯤的蛻變說:「鵬遷移到南天池的時候,拍動翅膀震蕩方圓三千里內的海,捲起一陣狂烈風暴,在狂風暴雨中搭上上昇氣流進行整整九萬里的垂直爬升,一次爬升將耗掉整整六個月的查克拉。鵬騎乘的能量風暴,如野馬般野性強烈難以駕馭,像灰塵一樣細膩無法捉摸,震動頻率存在宇宙每一個角落,存在每種生物本質中,是整個世界構成的基礎。當大鵬要離開時,與天空融為一體,原來鯤也可以重返這種本質嗎?也可以進入玄奧神秘的永恆嗎?,難道這就是鵬鳥原來的顏色,所以我們找不到他了,又或者鵬鳥已經融入宇宙頻率而進入無限永恆了嗎?鯤在海中嚮往著鵬,彷彿彼此已經處在兩個世界,鵬鳥在無垠處俯瞰大地,也有相同想法吧?
海水不夠深,就撐不起挪亞方舟,就像在穿堂隨意倒一杯水,浮起葉子可說輕而易舉,但要讓杯子浮起來就[某琺度]囉!浮力的品質是一樣的,卻因負重差別而有不同結果。相同道理,如果沒有足夠的風力,足夠厚實的能量,沒有足夠的深度和厚度,就無法承載偉大的鵬,給予足夠向上提昇航向無限的動力。九萬里可不是個簡單的數字,玉皇大帝的凌霄寶殿就這麼高吧?自我提昇到無與倫比的位置,所有的能量都已歸他駕馭,他才會著手計畫如何前往所謂的天堂,因為在那之前,所有的欲求都只是瞎搞而已。

簡析:
不要去管齊諧是誰,只要了解他的話就好了,真理不管從誰口中說出都是真理,同樣的話證嚴法師說跟馬XX陳XX說都是一樣的,真理的味道是不會變的,如果你因為某句話是某人說的就不停讚賞,這只代表一件事~你在搞英雄崇拜。你對真理沒興趣,你對知識比較有興趣。所以你要是跟考據家一樣去考證齊諧是誰,基本上你已經走錯了路,你就是媽媽沒兄弟了。
莊子為何要說齊諧是志怪呢?因為他理解真理是不容易被理解的,就像後面肩吾犯的傻一樣,當別人很認真要告訴你一些更高階的教材時,你必然會斥為無稽,所以莊子先告訴你齊諧說的話你或許會不同意。
這一段經文說,正確的努力可以到達成道的境界,可是這個過程需要耐心恆心的投入,只有足夠力量足夠體會才能成佛,只有足夠的體驗你才能脫離生物力的限制,在脫離生物力限制前,你必須懂得利用生物力滋養你。
經文:「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
曾經有一個神祕玫瑰的十字符號,這個符號與基督教的十字架,佛教的卍字有著一樣的涵義。這些無號由兩條線構成,有一條線是水平的,一條線是垂直的,進入水平的妳就是在世俗層面繼續徒勞,進入垂直的代表你決心要過另外一種生活,你要換另一種覺知品質過生活。
經文說: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說的就是能量的狀態,活生生的能量是很野的,很細微的,需要修行才能調伏為己用,能量本身沒有錯,只是你不懂得利用它,但比不懂得運用更糟的是不會運用偽裝成專家的人,這些人往往藉修行之名以恣己欲。印度與西藏有一種獨特修行法,利用男女陰陽結合的原力達成開悟的境界,這被稱為墰崔瑜珈或無上瑜珈的修行法,就是利用人體最強最生猛最基本的能量「性」來協助進入開悟的境界,最終擺脫性慾的糾纏。性本身沒有錯,但現代要練譚催與無上瑜珈有幾個嚴重的困難,首先、宣揚自己會壇崔或無上瑜珈的人有99%都是假修行之名拐騙性交的。其次,有很多什麼都不懂的人只要看到性交兩個字就很異常興奮,肆行張牙舞爪的批評,難道他真的不知道他爸媽是透過什麼東西結合才把他生出來的?其三,聰小到大父母給你的觀念就是性是骯髒的,即使你現在認為不是這樣,你的潛意識在七歲之前已經被這樣教導,因此你認為偷過性修行就像吃泥巴強身健體一樣荒繆。
事實上,吃泥巴不僅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開出燦爛的花朵,前提是假如你是一株蓮花的話。
話說回來,性交只是修行的其中ㄧ個途徑,如果你有親密的道友,那很好,如果沒有,有很多途徑也都能達成。
那成道有什麼好處?能吃嗎?
成道沒有什麼好處,也不能吃,但是能夠讓你超越無聊的生活,讓你的生活蛻變成一種祝福,成道會讓你成就一種截然不同的品質,讓你的生活成為一種喜樂洋溢的祝福,可是修行需要努力,正確的努力才能嘗到開悟的滋味,只需要一瞬間就好,只需要瞬間就足夠改變你生命的品質,以往你所依賴眷戀直覺的東西在永恆極樂下都顯得無足輕重。但是即使是瞬間的喜樂都是不應該被執著的,因為你的體會若只是瞬間的,那麼烏雲會重新壟罩過來,遮住你的天空,讓你誤以為過去的經驗是一種幻覺。
「九萬里,風斯在下矣。」在說什麼呢?禪宗說直指本心,見性成佛,人在很多無意識的瞬間,都可能瞥見那種經驗,洗澡、做愛、跌倒、跑步、放鬆、催眠都有可能瞥見淨光,但一瞬間就縮回去了,短到讓你以為只是心情特別愉快。「九萬哩,風斯在下矣」就是嚐到那純粹的經驗,而且再也不會退轉,否則在那之前你必須努力努力努力,等待等待等待。
可是你不可能去期待一個你不了解的東西,一個你沒有體會過的東西,這就像跟叢林裡的人描述直升機的升空原理一樣困難。
所以最重要的是第一次的成道體驗,我必須再強調一次,你是一個佛,只是徹不徹底而已,你跟基督佛陀老子莊子一樣是一個佛,她們體會的妳也可能體會得到,她們的境界你也有機會達成,可是你必須先去嚐一嚐寧靜的味道,不然你會追求不正確的東西,如此依來你的努力將十分沒有效率。體會正確的成道經驗是很重要的,佛陀說:「三昧三菩提」(三藐三菩堤),或翻成「正等正覺知」意思是正確的成道經驗,你只有嚐過才能了解什麼是醍醐味,雖然沒吃到前你也可從報刊雜誌小說讀到簡介,可以揣摩想像,可以在別人面前口若懸河說服別人,但那跟真正吃到是撤徹底底不同的兩件事。你也可以跟別人亂吹你有很多成道經驗,那沒什麼,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
所以經文說,而後乃今博風,而後乃今將圖南。
在沒有通體剔透之前,最好不要隨便給自己貼標籤,但不是因為這樣很愚蠢,愚蠢沒什麼,誰沒愚蠢過呢?犯錯是了解的基石!重點是那樣很可惜,而且極度沒有效率,莊子是個極度注重效率的人,除非確定你的振翅不會被亂流抵銷,否則最好把精神都放在向上提升。

蜩與學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槍榆枋而止, 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這九萬里而南為?」適莽蒼者,三餐而反,腹猶果然;適百里者,宿舂糧;適千里者,三月聚糧。之二蟲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 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 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
語譯:
蟬和小鳥笑大鵬說:「我隨時都可以飛翔,林間樹上就是我的角頭,.偶爾失敗了也沒啥大不了,反正都是命運不濟的錯,九萬里的精神超越?說這些話的人精神有問題吧?」
志在混角頭的,只要三餐溫飽,每個月掙得幾萬零用錢就很爽了。志在當大人物的,會花個好幾年努力積聚實力,志在成道的,會用上累世累劫的努力,不過這沒辦法解釋給你些小朋友了解啦!因為知識無法與智慧比較,幼稚的靈魂不能了解老年的靈魂,怎麼說ㄌㄟ?你看,壽命只有一個早上的朝菌,永遠不知道世上有月亮這種東西,壽命只有一季的會蛄永遠不知道有四季輪替這回事,這些就是所謂幼稚的靈魂。楚國南部有種神木,平均壽命兩千年,遠古時代有種大椿樹,平均壽命更達三萬兩千歲,這就是所謂老年的靈魂,所謂的彭祖不過也活了八百年,大家就驚為天人,實在太小家子氣了!

簡析:
蜩和學鳩基本上追求的就是一種水平線上的移動,不管你是總統、民意代表、還是普通人,基本上沒有什麼差別,水平線上的邏輯就是誰的角頭比較大,誰的拳頭比較強,誰的資源比較多,誰的社會地位比較高,誰比較卑鄙,誰比較暴力,差別就是佔有物數字上的變化。所以水平線上的靈魂會覺得整天說要心靈提升的人根本是吃飽沒事幹,還會搬出「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的大道理來教訓你溜。不過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比較少年的靈魂本來就有很多事要學,他的心理面還沒有成佛的渴望,讓她們既須呆在角頭還比較好!民間有一種奇怪的風氣,就是小孩剛出生就替他決定要信一貫道還是基督教,真是無聊,在小孩面前談宗教,就好像在小學生數學課談高等微積分一樣神經,經過你偉大的教育,也許他本來可以成為一個佛,結果因為你的努力,他最後連菩薩的畢業標準都構不著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揠苗助長。
適倉莽、適百里、適千里的需要本來就不同,所以看到你不能理解的人,不要大驚小怪,在你嘲笑別人時,說不定正暴露出你的程度比較低呢!就像朝菌穗姑永遠不能了解自身侷限以外的事物。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正在侉侉而談時,也許別人在在偷偷笑你,你一直犯小聰明,也許正在弄巧成拙也不一定。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這句話是真理中的真理,但是沒有說完,「大知曾是小知,大年積於小年。」你是一趟不間斷的旅程,可以透過不斷修正與體驗更親近真理,問題永遠不在壽命長短,而在有多接近真理,否則就算活了八百年,也只是徒長歲數而已,那有什麼了不起?長得過阿里山神木嗎?可是你還是比阿里山神木更幸運的,阿里山神木壽命雖嚐,卻感覺不到真善美,無法深刻體會真理的滋味,所以正確來說,生起比較心競爭心,忌妒心躁動你就是比較低的,生出觀察無我寧靜你就是屬於那比較高的。收斂你那不成熟的籲求,要知道學鳩與調追求的是一種地盤,那始終是在水平線上移動,要試著往更高處遷移,在垂直的向度上努力,你就是比較覺知道靈魂的,孟子說每天早上你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無比清新,像朝晨的青菜一樣鮮脆,可是在每天的生活裏,你把早上的這種清晰全浪費在無聊愚蠢的事上,你完全有成為聖人(佛)的潛力,是你自己浪費掉了,你完成可以成為聖人,只要你清醒而覺知。孟子的話是對的,每天早上你是乾淨的,但是你自己抓取了很多東西遮蓋你自己,到晚上這靈性就所剩無幾了,所以孟子說成為盛人只有一個訣竅,[求其放心而已矣]把那些迷失到水平面上的能量都收回來這樣你就會提升,你就會過一種有焦點的生活。成為學鳩、蜩、赤偃就是世俗的,你每天都在努力,專注在不知所云的目標上,你或許達成了很多事但從來不知道你自己,去成為鵬就是清醒的,放棄你那幼稚的幻想,不要營營役役過生活,去成為鵬不是去成為一個重要的人,成為重要的績本上就是在餵養你的自我,讓你有事可以忙,讓你過一種追逐的生活,成功失敗不要緊,重點是要有是可以做,如此依來你就不必去思考自己究竟是誰,去成為SOMEONE也是一樣,槌SOMEBPDY就是去認同一個標籤,可是那畢竟只是標籤,舞台落幕,你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誰。標籤沒有罪,成為SOMEBODY也不是一種邪惡,重點是你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誰
所以莊子才強調妳要在正確方向努力,這樣你才能在正確的方向投注所有精力,你是一趟不休止的旅程,奧修說:「不要滿足,除非你達成,否則不要滿足。」這裡幫他補充一下:「不要驕傲,除非你體會了,否則不要獻醜。」不管你已經達成什麼,享受它,但是不要忘記你還在遊戲裏,你要繼續前進前進,前進前進,直到抵達。


湯之問棘也是已。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脩者,其名為鯤。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此小大之辯也。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徵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而宋榮子猶然笑之。且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竟,斯已矣。彼其於世,未數數然也。雖然,猶有未樹也。夫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反。彼於致福者,未數數然也。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 無功,聖人無名。
語譯:
聽說這個故事還有另一個版本,
湯曾問棘:極北不毛之地更北邊有個叫冥海的地方,那就是天池,裡面竟然有魚!那魚體型碩大有數千里,沒人知道究竟有多長,名叫鯤,那裡有鳥叫做鵬,背肌跟泰山一樣厚實,翅膀張開時披散下來好像捲雲,乘著羊角螺旋狀的風暴值達標高九萬里沒有雲的無風帶,凌駕雲氣,背負蒼天,我與天地並生,萬物與我合一,才轉向飛往南方,去南冥天池。斥鹌鳥嘲笑鵬:[那有什麼靈魂轉世?你這不切實際的家伙在搞什麼東西?人生就只有一輩子,努力成為眾人焦點,風風光光幹件大事出人頭第才算了不起,什麼成道真是癡人說夢。修行,能吃嗎?」這個故事暗示所謂小家子氣跟大氣度的差別。那些再專業領域出類拔萃,在地方政壇嶄露頭角、在府院黨團逢迎拍馬因而舉國聞名者,她們的自我認知就是這樣(貧乏),所以宋榮子對這些人只能付之一笑,你對無知的人還能做些什麼呢?這是一種怎樣的氣度呢?全世界都誇他好,他也不會更努力,大家都毀謗他也不會半途而廢,心有定見,了解榮辱不過是暫時的幻象,這樣就夠棒了!但為人處世不再斤斤計較,只是修養,還算不得境界。聽說列子能夠馭風而行,乘著能量之流進行十五天的旅行,體悟天道乃是一種循環,心理甚至消泯了對錯,不再捲入業力,但仍然有一種保持距離的態度,有一種微妙的自我存在,這一類的靈魂就是超自然靈。至於那些順著流走,不拒絕任何事情,根據每一個片刻來生活的靈魂,根據每一個當下參與無限的旅程的偉大靈魂,沒有自我的概念,是道的化身,這就是無限靈了!因為有著肉身,所以我門姑且還稱這樣的靈魂為人吧,但事實上靈魂品質已經不一樣了,所以稱為至人神人聖人,千萬不要誤會她們完成了甚麼事業,而要了解到她們的靈魂已經達到一種品質,物我合一、沒有自我、沒有虛榮,只有喜悅、奉獻、愛、創造,這些就是存在的本質。

簡析:
這一段讓許多人摸不著頭緒,剛剛才說天池是南冥,現在又說北冥才是天池,到底哪一個才是對的,這時如果你追隨一個禪師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敲你的頭,這問題太蠢了,簡直蠢到家。
在中國有一個偉大的成道者六組慧能,他有很多弟子,當然就跟全天下的大師一樣,弟子中有腦袋瓜清楚的,也有腦袋瓜不開竅的,有一天他的弟子向他請問了一個問題,這問題很合理,請注意,從文字上理解,他的問題絕對超合理的,他說:[佛經上說阿彌陀佛在西方極樂世界,所以我看見很多盒上都把阿彌陀佛當成口頭禪,說往生後要去那裡,請問極樂世界真的在西邊嗎?他離我門有多遠?]這是政府官員的邏輯,也是頭腦的邏輯,當他要去羅馬玩時他會先問你羅馬在地球的哪邊,不先調查好他會不安,好像不知道羅馬在哪裡羅馬就不是羅馬了,然後到羅馬時不停拍照,道由在講都是他在講我沒有在聽,對眼前的藝術品視若無睹,回國後再用照片吹噓自己懂得哪些哪些知識,這樣他去了一趟羅馬,其實還是掙眼瞎。果然這個弟子就是政府官員,
慧能告訴他,西方極樂世界不在西邊,不要這麼蠢!如果極樂世界在西方,東方人死去還不會產生問題,西方人死掉要怎麼辦?南方北方人要怎麼辦?西方極樂就在你心中,你與她距離十萬八千里,造成隔絕的就是你性格中的十種認同八種劣習,不要這麼笨,天堂就在你心中,你就是佛,不要去找別的佛,學佛是讓自己成為一個佛,不是崇拜佛。」
又有一次,六祖惠能的另一個徒弟法達又耍寶了,他問說:「佛經上說,求道者修行的路很長,耳聞成道者的智慧法語而自我修行者,就像開豐田車,與成道者親近,直接感受成道者品質的,抵達彼岸的速度就像乘了賓士,至於已經體會過成道滋味,藉由散佈光、愛、真理來修行的人,前往開悟的速度就像開法拉利一樣呀(羊、鹿、白牛),我不大理解這三種車的功能,請師傅為我講一講。」
慧能說:「你這笨蛋,如果你可以做火箭,就不要搭飛機,這些交通工具都只是比喻而已,就像釋加牟尼說極樂世界在西方一樣,不要真的去西方找,天堂就在你心中,你已經遇見我了,還管什麼賓士法拉利,那些都已經退流行了,現在已經流行豪華客機與F16。」

到這裡你可以發現同一個故事被重複了三遍,莊子說了一遍,齊諧說了一遍,湯問棘又是一遍,莊子是很講究效率的人,他重複三遍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考據故事的真正出處,莊子重複三遍只是要告訴你,這個故事非常非常重要,所謂的真理,是放諸天下皆準的,雖然細節有一點點差異,但是精隨是一樣的,重點在於你應該成為鵬,不要只是為了成為學鳩努力~一定要學會運用能量到達無邊無際的世界,一直到了雲上天下的絕對境界,爬升爬升爬升般若心經咒說:[揭帝揭帝,波羅揭帝,波羅僧揭帝,菩提娑婆喝]這句話其實也是說,爬升爬升,繼續爬升,爬升到九萬里無邊無際的雲上為止,而後乃今將圖南。
為什麼莊子要這麼一直強調「九萬哩,風斯在下矣」「九萬里,凌雲氣,負青天」「九萬里,而乃今將博風」,因為它太清楚半吊子會被生物力誘或而耽於半途,最後不停拉扯回到原點,那樣太沒有效率了!
那麼有人會問了,上上爬升爬升不是也是一種努力嗎?那個學鳩有什麼不一樣?哪有什麼靈魂,根本是胡扯!
噫,所以說莊子早就瞭解你一定會問這麼功利取向的問題,所以他說,爬升爬升,向上爬升,不要過一種半調子的生活,一直到爬升到那個位置,你的視野完全不一樣了,你才應該開始做其他事。一般人的努力,就是保持在一定視野,然後在那個範圍內不停努力,不過這種努力都是在占有地盤,有一位舉世聞名的擦擦先生,他說開疆闢土真英雄,爭權奪利是好漢,至於英雄好漢造成多少家破人亡都不管,也不擔心會不會良心不安,問題是他早就吃也有得吃,娶也有得娶,穿也穿名牌,豪宅住到下輩子都住不完,整個地球他的財富排名前五十,他的所有努力就是擴張財富的數字,他有興趣的就是股價的變化,爭權奪利是好漢,開疆闢土是英雄對他來說就是「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兮適也?」擦擦先生一定認為,除了「成長成長成長」「發達發達發達」人生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在這種狹隘的眼下,不管你的成就多高,跟地球或宇宙比起來,你絕對都是渺小的,這就是莊子 說的「小大之辯」
因此,不管是專家學者,鄉鎮市民代表,政府官員,部長委員,她們對自己的評價就是這樣,她們的人生志願就是這樣,只要功成名就就心滿意足,只要雙手不沾鮮血就是慈悲心,只要憤而嚷嚷下台就是救健保,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就是角頭大小跟手腕成不成熟的不同而已。
然後會有些人看開後選擇跳出這個互相指責戶吞食的圈子,不再跟幼稚的計較。有些人拋下俗事,追求與宇宙合一的境界,可是這還不是最高明的,這些人心裡還有俗世與靈性的差別。第一種人,放棄了這個世界,第二種人,連自己也放棄,可是這個放棄有一點點微妙的自我存在,心裡還有一點點的形跡,這種人就是禪宗十牛圖的第八張圖「鞭索人牛盡屬空,碧天遼闊信難通,紅爐焰上爭融雪,到此方能合祖宗。」
第三種人是最稀有的,她們沒有拒絕任何東西,接受一切的存在,生命每一刻都充滿光輝地生活著,沒有明天的快樂著,賀賴克利托(希臘神秘家)說:「你不可能進入同一條河流兩次」孔子說:「逝者如斯」享受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刻,根據實際況來生活,不分辨,不逃避,不欲求,把自己放開來享受每一個挑戰,進入每一個課題,在永恆的旅程上不斷豐富自己,這樣他就是完全的覺知,他就是至人神人聖人,他就是一個佛。也就是禪宗十牛圖第十圖說的:「露胸跣足入纏來,抹手塗灰笑滿腮,不用神仙真秘訣,直教枯木放花開。」到了這時,列子的御風而行,也像是兒戲一般了!



堯讓天下於許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於光也,不亦難乎!時雨降矣而猶浸灌,其於澤也,不亦勞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猶尸之,吾自視缺然。請致 天下。」許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猶代子,吾將為名乎?名者,實之賓也,吾將為賓乎?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歸休乎君,予無所用天下為!庖人雖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肩吾問於連叔曰:「吾聞言於接輿,大而無當,往而不返。吾驚怖其言,猶河漢而無極也,大有徑庭,不近人情焉。」連叔曰:「其言謂何哉?」曰︰「藐姑射之山, 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癘而年穀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連叔曰: 「然,瞽者無以與乎文章之觀,聾者無以與乎鐘鼓之聲。豈唯形骸有聾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猶時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將旁礡萬物以為一,世蘄乎亂,孰弊弊焉以天下為事!之人也,物莫之傷,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熱。是其塵垢秕糠,將猶陶鑄堯舜者也,孰肯以物為事!宋人資章甫而適越,越人斷髮文身,無所用之。堯治天下之民,平海內之政。往見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陽,窅然喪其天下焉。]
語譯:
在堯的時代,有一個將要成道的人許由。堯在姑射之山見到神人後,悵然若失,聽到許由快要成道,便想誘惑他來換取成道的境界。堯的甜言蜜語是這樣的:「太陽都出來了,我還成天拿著蠟燭幹啥?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雨季都來了,我還拿個澆花器澆水幹麻?這不是無聊嗎?英明神武的許由夫子都出世了,日月同光,雨露均霑,普天同慶,百姓艾安。我還賴著皇帝的位子幹麻?我自認為沒有比老大高明,請讓我把天下獻給你吧!」
許由說:「你這虛偽的傢伙簡直無聊!天下被你管得好好的,讓給我幹麻?我難道會貪你的名嗎?名聲不過是事實的裝飾,我難道會想當個沽名釣譽的人嗎?鷦鷯一根樹枝就足夠安身,偃鼠只要喝飽水就心滿意足,一枝草一點露,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想騙我去當皇帝?還是省省力氣吧,把天下送給我只會讓我為難,天下,能吃嗎?我門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就像廚師想罷工不煮飯,大祭司也不會無聊找事去廚房裡耍鍋子燙自己的手!」
肩吾問連叔說:[曾聽接輿(接近極限,意指成道者)講道,虛誇不切實際,可是隨口拈來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我對他如黃河氾濫般一發不可收拾的口才十分震驚,況且他說的東西已經脫離現實,簡直就是奇幻小說嘛!」連叔說:「哦?說來聽聽!」肩吾說:「他說緲姑射之山,有神人住哪,冰清玉潔不染塵垢,性情像孩子般純真無邪。經進化到不用吃五榖,直接吸風飲露吸取能量,能騎乘雲氣,駕馭神龍,遨遊於人間之外。能量精微凝聚,收放自如,其收時,不會打擾到一般人,其放時,甚至能夠改變植物生長狀況。..但我認為這些根本就是瘋子說瘋話。」連叔聽完深深嘆了口氣:「你會這樣說野是情有可原,跟睜眼瞎講藝術根本是瞎搞,跟音痴談音樂不根對牛彈琴一樣嗎?遲鈍可不只限於肉體的卻陷~智慧的高下差別才更明顯呢,妳這傢伙真是不折不扣的智障呀!他這麼認真解釋,卻被你誤會成這樣,老師在講時你有沒有認真聽?接輿這個人與見解,都是最高明的,他虔誠求道,願意竭盡所有努力追求天人合一!!!當整個社會瘋狂,世界成為一個瘋人院時妳能怎樣?誰會沒事般石頭砸自己的腳?接輿了解靈魂本體,沒有任何東西夠傷害道真正的他了,不管是大風大浪海嘯土石流甚至把他丟到火山裡,都不能傷害他一分一毫,他已經成為完全的覺知,本質充斥著剔透盈滿的喜悅,即使是溢出來的一點點芬芳也能夠觸動堯舜這樣的聖王,成功立業的喜悅跟成道的喜悅比起不過就像小孩的家家酒,誰會閒不下來整天就想搞事來做?只有堯才會這樣!我聽說宋人買了很漂亮的帽子去越國想大削一筆,沒想到越國人都剪三分頭,沒人去戴那沒品味又娘兮兮的帽子,就像堯征服天下後,去汾水岸邊拜見姑射仙人便悵然若失,自慚形穢。他就想像宋國人一樣,買了毫無用處的帽子想去騙越國人的錢,然後他就去找許由,想騙他當冤大頭....」

析釋:
在進入這段經文前,一定要先了解一件事,堯是虛偽的人!事實上要不是堯這麼虛偽,許由也不會這麼反感。許由逃避的不是天下,他逃避的是堯身上的奸詐臭味。
整個逍遙遊就屬這段最容易搞錯,因為莊子把堯讓位的原因放在最後講,直到明白堯是先見到仙人,杳然喪其天下才「讓」的,便讀得到這個[讓]字的無窮韻味。
舉個簡單的比喻,把天下比做美女,把求道比作傾國美女,堯的情形就是本來身邊有一個美女,結果他看到傾國美女,便覺身邊的女人俗不可耐,這時見到傾國美女似乎對許由有興趣,便主動推銷身邊的美女給許由,為了怕許由不接受,便講一大堆言不由衷肉麻兮兮連吹帶捧的話,如果你是許由會不會覺得堯很無聊又很噁心?
所以千萬不要再誤以為堯安神麼好心~堯以為精神境界可以買賣,把王位讓出來獲得許由贊賞,便得到求仙的門票。
青年靈的腦袋只能投射出青年靈的看法,認為求取重要物品,要用身上最重要的東西對價交換,可是不曉得生命經驗根本不是物品,而進入更高命境界的首要前提,就是要把不切實際的妄念丟掉,堯一定是青年靈,認為物質可以交換一切,所以以為境界也可以交換,他自以為裝得很好,可以騙過所有人,所以他連自己也欺騙了,他以為把地位丟掉就可以獲得姑射先人的境界,要是有這麼容易,古往今來的貪官奸商與猶太商人早就通通成佛了...
堯的作法跟生錢捐錢給宮廟,死後花大錢趕經懺的人一樣...
堯讓天下給許由絕對不安好心的第二個理由是,他只敢讓給許由,不敢讓給秒姑射之山的仙人!他也知道自己太遙遠了!
所以,把許由騙過來,讓許由去治理天下,他就可以去求仙了,真是奸險!不過許由既然是許由,怎麼會對你的高帽子有興趣?這就是宋人買高帽到越國的故事所象徵的意義。
第二個故事,是肩吾向連叔請教接輿的對話,接輿能與無限相接,直接讀取阿卡西紀錄,接輿本身不是仙人,他還沒到達九萬哩,但他一定很接近了,所以能隱約瞥見九萬里上的鵬到達何種境界,肩吾就是「自我」,自我隨時處於非常狹隘,非常緊張的狀態,對於自己不能理解、未曾體會的經驗一蓋斥為無稽之談,因此當然會以為接輿在練銷煨(講瘋話)。而「連」叔與「接」輿一樣,能廣大的存在連結,因此他明白接輿並未說謊,只是接輿談論的東西,已超出肩吾的理解能力之外...
接輿談論的仙人,就是從鲲完全蛻化到鵬的意識(或者你比較喜歡稱靈魂也可以),靈魂本質是絕對透明清晰的。因為鵬已經凌越了生物能的糾纏,已經達成純淨的本然,已經化成空,她的覺知已經結晶,因此物質層面的變化不會再打擾到他....不不是說仙人就是殺不死的人,而是那個意識那個覺知不會隨物質變化而湮滅,就如心經上說的:「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其他請參看翻譯)


惠子謂莊子曰:「魏王貽我大瓠之種,我樹之成而實五石。以盛水漿,其堅不能自舉也。剖之以為瓢,則瓠落無所容。非不呺然大也,吾為其無用而掊之。」莊子 曰:「夫子固拙於用大矣。宋人有善為不龜手之藥者,世世以洴澼絖為事。客聞之,請買其方百金。聚族而謀曰:『我世世為洴澼絖,不過數金;今一朝而鬻技百 金,請與之。』客得之,以說吳王。越有難,吳王使之將。冬,與越人水戰,大敗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龜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於洴澼絖,則所用之異也。 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慮以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憂其瓠落無所容?則夫子猶有蓬之心也夫!」
語譯:
惠子有天對莊子說:「魏王送我大葫蘆瓢種子,長出來後足足有容量六十公升那麼大!當水缸裝水,葫蘆會被水壓擠破,剖成兩半當瓢子,又找不到那麼大的桶子!難道不是虛有其表嗎?我認為根本是廢渣所以把她們扔了。]
莊子說:「你這個傻瓜真是暴殄天物呀!我聽說宋國有人會作防凍傷裂傷的乳霜,世世代代都從事漂棉花的工作。有人聽說她們的乳霜效果非常神奇,願意出一千萬買斷這個專利。於是她們在家庭會議決議:「世世代代當漂工,才賺不到一百萬,現在有冤大頭一下子要出一千萬買這個配方,賣他!賣他!賣他!」商人取得專利後,獻給當時最大軍火收購商吳王。後來,吳越戰爭。吳王派他帶兵,時值冬天,與越人水戰時,商人的部隊彭著這個秘密武器把越國軍隊打得落花流水,吳王一爽,就裂土封王!這個乳霜不管誰來用,都能夠預防凍傷,但是也人憑著他裂土封王,有人卻只能世世代代洗棉花!效率差這麼多呀!今天你有容量六十公升的葫蘆,幹麻不曬乾拿來當浮桶翱遊四海,幹麻整天看著他礙眼想把它處理掉,是你自己腦殘不懂得她的真正價值,真是心靈三級貧戶呀妳!



惠子謂莊子曰:「吾有大樹,人謂之樗。其大本臃腫而不中繩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規矩。立之塗,匠者不顧。今子之言,大而無用,眾所同去也。」莊子曰:「子 獨不見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東西跳梁,不避高下;中於機辟,死於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雲。此能為大矣,而不能執鼠。今子有大樹,患其無 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語譯:
又有一天惠子對莊子說:「我有一顆大樹,人稱為樗,樹幹很粗大但是彎彎曲曲的沒法當建材,枝幹象翹鬍子的鬍子一樣翹怎樣都削不直,簡直是巨型垃圾,被所有嫌棄。」莊子說:「你又幹傻事了呀!你沒見過黃鼠狼嗎?每次獵人來時他都躲起根獵人捉迷藏
,證明自己很行,當他逃給獵人追,時不時回頭說抓不到呀笨蛋時,渾然不覺在逃生路線都被射下機關路障,必死無疑。而髦牛,就跟天邊的雲朵一樣大,大雖然是大,卻行動遲鈍抓不到獵物。今天你有大樹,嫌棄她不能被利用,幹麻不把他種在貧脊廣闊的原野上?在旁邊放鬆休息,逍遙的做個好夢,絕對沒人會跟你搶這株乘涼的大樹,也沒人會連夜來偷砍,因為他不能被利用呀~」

簡析:
這兩段故事象徵人智的侷限性,凡超出其掌握的,一蓋斥為無用。
大轂之種,大摴,都強調一個大字,這是真正具有價值的東西。可惜具有價值的東西往往不被青睞
人智所追求的,是比自我能力再稍微高一些的挑戰,人智喜愛的,是能夠迎合自己需求的資源,凡是不能被我取用的,都是垃圾,這整思維就是造成今天地球堆滿垃圾的元兇
其次,因為自己已經先用框架去衡量世界,自我先制的前提,造成人智永遠無法自我解放進入更寬廣的存在

常有人把這一段拿來安慰天份比較平庸的孩子,告訴她們天生我材必有用,雖然與本文沒有矛盾,卻並非莊子本意,莊子的本意是,去區分好或壞本來就已經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了!

1 則留言:

  1. 兩個輪壞去的小狗2010年3月14日 清晨5:40

    為什麼說到指教的時候用「妳」而不是用「你」?難道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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