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重新瀏覽〈藝概‧文概〉裡幾則劉熙載評價司馬遷的話,對這一則特別有感觸:
太史公文,悲世之意多,憤世之意少,是以立身常在高處。至讀者或謂之悲,或謂之憤,又可以自徵氣量矣。
每個人看待一件事,都有不同的角度。有時猝然聽之成理的,有時靜下來反思,會覺得怵目驚心的可怕。
例如對岸學者一直強調的:「司馬遷有怨,並藉史記表達這種憤懣。」然後屢屢提起伯夷列傳引用《采薇歌》的例子。
這其實是一種錯誤!眼界小加上不讀書的嚴重錯誤。
其實只要翻閱幾本覺著名的古文評本或史記評本,就會知道《采薇歌》在整篇〈伯夷列傳〉中,是作為一種反襯之筆來使用的,其行文的目的正在於要襯托出伯夷叔齊「求仁得仁,又何怨乎?」的正面意義。
可惜的是,心胸狹小的人,永遠沒辦法理解心胸寬闊的人,可以為了一種價值而努力,不管這是不是有利可圖的。
太史公受了宮刑這種極大的屈辱,你說他心中沒有憤,沒有怨嗎?我不信。
但是如果因為太史公受過宮刑便順理成章地推理:「司馬遷受宮刑有怨,所以其所撰著的《史記》,必然飽含著憤世嫉俗的態度,必然夾雜著復仇的意識。」似乎又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的胸襟決定你的眼界,眼界透出去的視野,決定你的未來。我相信要是太史公滿腔怨恨,今天看到的史記不會是這樣感人。
宮刑固然是司馬遷的人生轉捩點,但我覺得宮刑之後,是讓司馬遷對人情冷暖的感觸更加深刻,能夠更敏銳地攫取世事轉變的關鍵,,對於矛盾衝突的深層原因,看得更加透徹。
司馬遷受宮刑,就好像屈原「離騷」(罹憂)一樣,而不是罹恨、罹憤、罹怒。我覺得這些東西沒辦法支撐一個身體創作一件偉大的藝術,也沒辦法長久支撐一個人的信念的。
這篇說得真不錯
回覆刪除推~~
我想雞婆地補充些見解
就是一個人就算客觀看來困頓一生
但是重點是人家主觀上認為他一生快樂就好
成功的定義並沒有絕對喔!
一生平淡無奇.淹沒在歷史中的每個快樂知足的好人
至少對我來說都是最棒的
我一向尊崇.也最注意社會中的所有小螺絲釘^^b